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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结香想起,快十六岁时她和周砚说过,生日礼物想要个结香木簪,即使十六岁那天他们没能在一起,可周砚却还记得她的话。
不知怎的,周结香鼻子有些酸,在她印象里周砚是对这些小玩意嗤之以鼻的。
“哇,这是周少爷亲手刻的吗?”阿朱眨了眨眼,惊奇道:“我好久没看见这种木簪了,只有在我孩童时看见我娘戴过。”
周结香仔细抚摸木簪上的纹路,思绪飘远:“恩,是他做的。”
拿装珠光的盒子来装木簪,周砚是想表达什么呢,告诉她她快有弟妹了吗?
阿朱又问:“小姐你是不是和周少爷认识?不然他怎么会花这般工夫。不过老夫人似乎挺喜欢他,让他住下了,他也愿意。”
周结香沉默了,思绪飘远,不知道周砚是因为什么契机,另成了一个周家,如今还能屹立于上海滩。
就在周结香和阿朱的说话间,周老夫人的贴身丫头雀儿站在门口道:“大小姐,有客人来了,老夫人叫你下去迎客。”
这一刻,周结香竟有些害怕下楼见到周砚,昨晚烛光下他寡淡的眼神还历历在目。
“好,我等会就下来。”
周结香回答了雀儿,转身把木簪放入盒中仔细收好。
“竟是要小姐去迎客的客人,我去看看是谁。”
阿朱听了心生好奇,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着,忽的一笑,“不会是姑爷又来了吧?”
周结香想到叶代文就浑身不舒坦,也不认为是他来了,没好气道:“你呀,小心一些,别冲撞了人家。”
阿朱就在楼梯间悄咪咪看了一眼,看见竟是个女人,不是姑爷。
“小姐小姐,不是姑爷,是个金发的女人,正和老夫人说话呢。”阿朱不一会儿又跑进了屋。
周结香这会刚收拾好,一听到金发两字,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昨天和周砚在一起的那个西洋女子。
“阿朱,那少爷在吗?”
周结香问了一句,她现在有些踌躇。
“少爷?少爷没在,今早上就出去了,听说他可忙了。”阿朱摇摇头。
听到周砚没在,周结香松了口气,她没有勇气一起面对他们两个。
走到楼间就听到一阵阵银铃般的欢笑声,周结香心里有些发怵。
她是个自卑的人,来上海这么多天没有真正放松过,不敢见什么生人,一直以来的行程都也是祖母强行给她安排的。
“结香来了?快过来。”
老夫人眼尖,一眼瞥见了站在楼梯口的周结香。
雾思也抬头看去,周结香身着浅色旗袍,肤白胜雪,黑发盘起,整个人透露着一股温婉。
这就是周砚口中的姐姐吗?不得不说周家人模样都生得极好,周结香淡雅温柔,而周砚是生的张扬的,有种傲骨的滋味。
“姐姐你好。我叫雾思,是周砚的朋友。”
雾思大方地站起来,伸出手和周结香握手。
“你好。”周结香也回握着。
眼前这个活泼的女孩,金发碧眼,带着一顶飞檐皮草帽,穿着女士洋装,充满了青春朝气,最耀眼的就是她脖上的珠光。
“姐姐,今日我登门拜访,备了点薄礼,还请笑纳。”雾思摇了下头,嘻嘻道:“是这样说的吧?”
说完雾思把礼物强塞在周结香手中,周结香下意识就想要推脱,因为她也没什么好的礼物回报雾思。
“结香,雾思给你的,你就收着罢,她也是一番好心。”
老夫人把周结香的神情收入眼中,淡淡开口。
“是呀是呀,姐姐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?”雾思也附和着。
周结香隐约记得西洋的礼节就是这样在受礼的时候就拆开看。
看着手中的礼盒,跟周砚送给她的那个极为相似,倒像是一对的。
周结香把盒子打开,里面是条绚丽的丝巾,很时髦的款式。
“谢谢雾思小姐,我很喜欢。”
“姐姐叫我雾思就行了,我跟着周砚叫你姐姐,你也可以跟他一样管我叫雾思。”
“好,雾思,你中文真好。”
周结香一时有些失笑,从雾思的话语间她能感觉到雾思对周砚的喜欢。
但她有些云里雾里,周砚是她的仆人,而现在怎么真的成了她的弟弟?
“恩,我是在华国长大的,而且和周砚他们交流都是用的中文。”雾思腼腆地笑了笑。
“周砚这孩子,其实是结香自小的玩伴,不是姐弟,他之前也没跟在我身边,在外沾染了世俗风气,是个不听话的主。不知在西洋那边可还好?”老夫人在一旁问了句。
老夫人是知道周砚身份的,不过是一个仆人,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另一个周家的主人。仗着他和周结香有几分交情,利用一下也无可厚非。
“祖母就放心吧,你看周砚现在,谁不夸他是个人中龙凤。”
雾思就真以为他们是亲戚,她嘴甜,哄得老夫人开开心心的。
“唉,我来华国也只昨天才见着他,今天他也没在周家,真不知去哪里了。”
说完雾思撇撇嘴,不时朝门口张望着。
小姑娘的心思如此直截了当,明眼人谁看不出来,听说雾思也是个富家千金,家里很有背景,老夫人看着她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许是忙去了罢,他刚回国,尚且还有许是事情要处理。”
雾思道:“嗯,您说的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