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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惩司由“一派二门三宗”组成,一派就是苍明派,二门则是乐宗三籁门和阵宗太始门,三宗分别是专修剑道的临江宗、仙门大管家药宗岚山和不常露面的冶山。
除了冶山坐镇极北之地镇守北疆外,其余五大门派都位于中原地区邪气最盛的地方。尤以苍明山首当其冲,据说苍明山的后山就是鬼域的入口。
但自天惩司设立至今已有十一载,大小妖邪之事虽然常有,却从未被惊动。
谢珏在跳动的烛光中望向来人,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张三:“道长,徐氏已经全死了。”
“什么?”谢珏和应忱惊呼出声,看向对方,看到了对方眼中和自己一样的诧异神色。
浔城徐氏也是百年的大门派,这任家主徐如鸿是已入炼虚境界的宗师,放眼整个仙门,修为在他之上的除了天惩司“一派二门三宗”的掌门及其徒弟之外便没有人了。他怎么会被杀死?何人能杀得了他?
大殿里顿时陷入了死寂。
楚极朝张三伸出两指,隔空探进他的识海,浔城的惨状瞬间呈现在三人面前。
映入眼帘的是冲天的火光,灼热的气息仿佛透过幻象直直地扑在脸上,谢珏不由得向后一倾身。
街道上混乱一片,有人忙着跑向城门,有人忙着找自己的亲人。
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满脸泪痕,在街上跌跌撞撞,不时抓住行人问:“你看见我女儿了吗?你看见我的女儿了吗?”
有人粗暴地把她推开,有人咒骂一声“疯婆子”便不予纠缠。
不远处,一个男人坐在地上,抓着一位少年的衣角:“求求你,救救我们!你是修道之人,你能救我们!”
少年身上穿着徐氏的青色衣服,端庄雅正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,身上全是血迹,脸也被熏黑了,眼中全是绝望的神情:“不,这火根本就扑不灭……我、我要去天惩司求助!”
说着,他把自己的剑拿了出来。
男人见少年要御剑离开,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:“不,你不能走!求求你,救救我们!”
濒死的恐惧让男人力气大增,少年根本无法挣脱,他用力闭了闭眼,然后猛然睁开,用神识指挥剑一把劈了下去,口中念念有词:“太上敕令,超汝孤魂,脱离苦海,转世成人。”[1]
应忱猛的攥紧椅子的扶手:他竟敢给活人用《往生咒》?!
《往生咒》只能在人死后吟诵,目的是使死人早日超度,进入轮回。给活人用《往生咒》就相当于逆天而行!
这小道士不懂符咒之法,恐怕很快就要遭到反噬了。
剑修的剑都是开了刃的,况且剑随心动,一剑下去,男人的脑袋成了两半,白色脑浆和血混在一起,一片狼藉。少年拎起剑,举目四望,和张三短暂地对视了一瞬,他的眼睛竟变成了红色!
他突然暴起,一口咬住路边人的脖子,用力一扯,鲜血瓢泼而出,人群大乱,这少年却直接瘫软在地,口吐白沫而死。
街边的火像是有了生命,迅速扑过来将这两具尸体吞没,并没有触碰活着的人,而是又回到了街边的楼头上。
谢珏注意到烧成黑炭的少年身上好像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紫色胎记,但很快,张三的视线就移开了。
紧接着,张三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,疯狂地向城门跑去,脚下突然被硬物绊了一下,视线一黑便昏了过去,回忆戛然而止。
应忱和谢珏脸色都不好看:浔城邪祟如此猖獗,仙门却无人觉察,来者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,而且,完全不把天惩司放在眼里。
谢珏很快打破了沉默:“师父,徒儿想去查明此事。”
应忱阻止道:“不可!那徐宗主是炼虚后期的修士亦被杀害,你才刚入炼虚期,怎么与幕后敌手相抵?还是我去吧。”
张三已经站起来了,他的呼吸很轻,似乎和灯光跳动的节奏融为一体了。
没有人注意到这点异样。
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猝然看向应忱炙热的眼神。
谢珏坚持着:“师父,弟子许久未下山历练了,这次就让我去看看吧。”
“嗯。”楚极沉吟片刻然后点点头,一锤定音:“让久安去吧。”
应忱无可奈何道:“是。”
大概是天色太晚了,楚极看起来有些疲倦:“你们先下去休息吧。”他总感觉有些怪异之处,却怎么也理不清,便对走到门口的应忱说:“唔……把长丰叫过来。”
除应忱和谢珏两名亲传弟子之外,楚极还收了十名弟子为内室弟子,他们都着黑袍,与苍明派普通弟子的白色道袍相区分,十人分别修习不同术法。
长丰和茗丰都是习剑的弟子,长丰刚筑金丹,在主殿前听令,茗丰负责派内主要事务;其余八人分守苍明派其余八峰。
长丰此时正在门外候着,听掌门叫自己连忙进门施礼:“掌门。”
“给这位友人安排一间厢房,明日送他下山去……”楚极略略倾身面向张三:“不知明日你要去何处?可还有亲人?”
张三眨了眨眼——这样少年气的动作在一个汉子的脸上是很突兀的——楚极却感觉有些熟悉,但这念头转瞬即逝。
张三弯腰躬礼道:“草民在山下的桃花村还有亲人。”
楚极点点头:“明日送张三公子去桃花村吧。”
“是。”长丰转向张三:“张公子,请。”
张三看起来好像还没从浔城的惨境中抽离出来,他浑身颤抖着,好像神魂还在晃动似的。
夜沉如水,彼时已是寅时,空中只有惨白的一轮月,长丰提着灯笼在前引路,心想,待会给张三公子点上定神散,休息一晚大概就好了。
张三跟在他身后,突然身体一滞,竟直直地砸到地上。
长丰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,脚步声未停,也就没看见一道黑影刷地一下子蹿上墙头,消失在了黑夜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