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 炸春卷(捉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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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说得霸气,很合陆杨心意。

“阿岩,你长大了。”

谢岩差点呛到。

“我不是小孩子。”

他总说他不是小孩子,但他生活经验实在浅薄,与人相处都在摸索,心智上真是小孩。

陆杨不跟他拌这个嘴,还问他:“我给你做的核桃糕吃完了吗?”

“还没吃完,还有三块。”

谢岩读书入神,很难记得吃东西。他现在跟乌平之住一屋,乌平之到饭点会叫他,他手上写到要紧之处,就会胡乱应付两口。饭没好好吃,糕点嚯嚯了不少。炒面粉都吃完三斤了。

陆杨点点头记下来,吃过饭,跟谢岩带着馅料和春卷皮子,到铺面里包春卷,替换娘跟张铁过来吃饭。

谢岩帮他一起包。

包春卷简单,面皮中间放馅料,用筷子拨弄拨弄,让肉馅摆成长条,底部折上,两边折中,再卷起来封口就行。

封口是用面糊,手指沾一点,封口很严实。

谢岩照着来,眼睛记住了分量、样子,手上没准头,陆杨包好十个,他才包好两个,形状长短不一。

谢岩看左右无人,饭点的生意少,又低声问陆杨:“杨哥儿,你想好你的小名叫什么了吗?”

陆杨自小就没小名,挨骂的时候叫赔钱货、贱骨头,挨夸的时候就是杨哥儿叭叭叭,哪有什么小名?

谢岩要问,他还想了几天,也没想出合适的名字。

谢岩说:“那叫小杨?”

杨跟羊同音,羊听起来就很弱小,陆杨不喜欢。

谢岩又说:“那叫小狼?狼是吃羊的。”

陆杨挑字眼:“我为什么要吃我?”

他明明也没承认他是羊。

谢岩再提议:“叫小陆?”

陆又跟鹿同音,鹿很贵。陆杨有点喜欢。

“那你叫我小陆,不跟喊伙计一样吗?”

谢岩也没辙了,问他:“不然给你取个表字?我喊你表字。”

小哥儿很少有取表字的,家里受宠,才给取。

陆杨有些心动,他小时候还渴望当书生呢。

他问:“取什么表字?”

谢岩的表字叫浊之,他给陆杨取表字叫净之。

一个不干净,一个不脏。

陆杨稍作思考,念叨念叨,感觉这名字还不错。

干干净净,清清白白,他喜欢。

两人包着春卷,来来回回的浊之净之喊个没完,对视一眼都是笑。

他们这里吃春卷,多数是蒸熟的。

口感软嫩,但没有油炸的酥香。

谢岩带回来了书籍的销售情况,陆杨稍作思考,决定炸春卷吃。

这就四十多个,炸都炸了,大方一点算了。

弄完这里,等张铁吃完饭到前面来,他们夫夫俩就抓紧去炸春卷。

陆杨还记得陆柳嘴馋炸豆腐的情形,趁着锅里有油,他又去切了两块豆腐。

春卷估计等不到弟弟来吃,炸好的豆腐可以留几天,等黎峰来送酱料,让他一起带回去。随是切丝切块的炒菜,还是炖菜,亦或者白口蘸酱吃,都可以。让弟弟解解馋。

谢岩在灶屋转转,没见着羊肉了。羊肉卖得快。

他跟陆杨说:“这几天吃过鸡、羊、兔子,家里常有猪肉,我下次给你做猪肚汤喝吧?”

陆杨求他别做了:“我连着吃这些好的,晚上睡觉都烧心。一个月吃两次就行了。”

谢岩觉着不行。

他买回来的药材很少,人参没有。

第一次炖的人参乌鸡汤,还是从乌平之那里拿的几片。

这东西贵,是个大人情。

等哪天,黎寨有人挖到人参,他要买来还给乌平之。

贵价的药材吃不起,一般的肉菜汤羹就多吃点。

陆杨见他都会说还人情了,很是欣慰。

谢岩得了夸,也高兴。

油炸的春卷很快爆出香味,灶屋里油香弥漫,说不清的滋味。

谢岩以前过好日子的时候,也没吃过油炸的春卷。

他站灶台边望着,陆杨慢慢拨弄,让每只春卷受热均匀。

锅里火不大,他慢慢炸。

面皮不一会儿变黄,跟煎饼的黄不一样。油炸的面皮像熟透的柿子,是偏深的金黄色。也像流动的油水,怎么看都诱人。

陆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,吞完还听见了吞咽声,侧目看,发现他家状元郎看着锅里,露出了馋虫表情。

陆杨看笑了,心中欢喜。今天这个油用得值。

谢岩没法在家多留,炸出二十个春卷,陆杨就先停下,拿了食盒,给他装好,让他一并带到私塾。

谢岩拿一个,塞他嘴里,让他先吃个味儿。

刚出锅的春卷烫得很,烫呵呵的香。外皮很酥,咬一口都掉渣,内里的馅料却格外嫩。

陆杨还担心馅料会炸不透,这一口吃完,真是把他香迷糊了。

“行,你快去吧,再晚要迟到了。把这春卷也给财神爷尝尝。”

谢岩听不惯财神爷的外号,每回听都要皱皱鼻子。

拿上食盒,他郑重跟陆杨告辞:“净之,我走了,再过几天休沐,我就回家了。”

这名字太正式了,他态度也太认真了,陆杨跟他比划着,学着书生作揖:“好,浊之,你去吧。”

一抬首,两人都笑了。

他俩拜堂成亲那天乱糟糟的,说起来还不如今天正式。

恰好想到,陆杨又弯腰躬身。

谢岩晚一步,两人对拜一下,笑得不行。

送走谢岩,陆杨把余下的春卷炸出来,就着油,又炸了些豆腐出来。

油都用了,他想着中午的肉丸子,再看看剩下的野菜,垂眸想想,又剁肉洗菜,调馅做了肉丸子,炸了两碗出来。

他留一碗肉丸子和一碗炸豆腐给弟弟,余下的就自家吃。

油炸的东西贵,也没多少,分出来按个数给,陆林一家人,每人有一个春卷和肉丸吃,炸豆腐没有。等他发达了再说吧。

春卷数量不多,陆杨又带五个去隔壁找丁老板,送给他尝尝。

丁老板也给香迷糊了。

“陆夫郎,今天是什么喜日子啊?”

陆杨说:“没什么喜日子,我弟弟给我挖了两筐地菜送来,我前阵子蔫头耷脑的没精神,说是要给你送酱吃,也没空炒,他们的酱料还要再等两天,今天我相公嘴馋,炸了几个春卷,就送几个给你尝尝味儿,也是赔礼,劳您再等等,酱料送来,我给你拿好的。”

酱料炒出来,是让丁老板尝味儿定下的,那几天陆杨的状态太差了,脑子也有点不记事,这不,精神头刚好一点,他就过来套套近乎。

丁老板总是乐呵呵的,看起来没脾气,他跟陆杨说:“这点小事没什么,你身子好些了?”

陆杨点头:“好了许多,还要养一养,不然我就可劲儿出去奔了。”

书生们要考试了,是个挣钱的好时候。

丁老板家的酒都卖得多,很多人是买了酒,夜里助眠。

等考完试,他的生意会到顶峰。落榜的人,都会买酒消愁。

他跟陆杨做的不是同一天的生意,一个赶着考试前,一个赶着考试后。

两个人都露出奸商表情。

陆杨今次过来就是送春卷,唠两句家常就回铺子里看店,没说旁的话。

不能每次过去都有事,再会做人,也不好频繁麻烦人家。等丁老板闲暇时想一想,这关系也要淡了。

到铺子前头,陆杨看下午的生意淡,包子馒头都有,灶屋的面团也有一些,就让张铁出去转转。

背些包子馒头出去卖,中午蒸好了两笼金榜提名的花样馒头,带一半出去。

“往县学和衙门附近走,最近报名的书生都在那边排队,林哥哥他们可能在那里。你看他们有没有空闲回来吃饭,要是没空,就拿包子馒头吃,在外头背着那么重的货,空着肚子怎么行?”

张铁人老实,过于木了,来铺子里干活这么久,要吩咐到位才知道做事做几分,机灵劲儿赶不上陆林的一分。

多跟他打交道,谢岩的聪明劲儿更明显。

好就好在,他知道自己笨,平常不会顶嘴耍牛脾气,说什么是什么,他都干。

他背上背篓,不带钱袋子,在怀里塞些散碎铜板,就出门去。

赵佩兰到前面陪陆杨一起看店,让陆杨坐着歇会儿。

陆杨中午忙过一回,这会儿真有点累,也不挣扎,就坐小靠背椅上打盹儿,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天。

“娘,你吃春卷了没有?要趁热吃,我用了很多油,不吃就浪费了。”

赵佩兰吃了,她说:“我拿了三个,跟阿岩爹一起吃的。”

拿了三个,去牌位前上香祭拜,等谢岩爹吃完了,她再吃。

陆杨垂眸,心中很是感伤。

生离死别,阴阳两隔。

一份春卷,阴吃香火,阳吃滋味。

他不自觉摩挲自己的手腕儿。

他最近瘦得脱相了,照个水镜,把自己都吓到了。

他不知他死后会是怎样,但他真是不舍得。

命还是留着好,岁短日长,他们慢慢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