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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停在半空中，游历低一下头，“抱歉，冒昧了。”
“没事，我自己来就行。”沈无思笑一笑，自己围好围巾。
“但刚刚他好像把我认成你男朋友了，没关系吗？”游历问。
他的声音和这雪天一样，冰凉、没什么温度，垂下来的眸光同样薄凉。
沈无思愣了一下，被盯得有些心虚，“没事，我和他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。”
“那你男朋友呢？”游历继续问，语调里多了几分试探，“他也不介意吗？”
沈无思很轻地蹙了一下眉，抬眸和他对视。
乌黑的短发被凌冽的北风吹起，浅色的眼瞳眯了一下，笑意不达眼底。
沈无思有些心虚，她不知道游历的纠缠试探是不是因为认出了自己。
眼下只能硬着头皮说：“他不会介意的。”
听到回答，游历收回视线，长眉微挑，嘴角翘了一下，扯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。
无可奈何，也很有看淡的意味。
他语气缓慢，意味深长：“……那就好。”
接下来两个人都没再说话，凌冽的风声代替言语，从两个人之间的缝隙呼啸而过。
“你……”
“没……”
两个人同时开口，默契撞碎两句话，沈无思说：“你刚要说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你开车了吗？我可以载你一程。”
沈无思笑起来眼睛弯弯：“不会有人在不知道对方目的地的情况下就提出载人的，你应该先问我要去哪里。”
“……”于是游历就很听话地补充：“你要去哪里？”
然而沈无思只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，她摊开手，掌心里是一把车钥匙，“我开车了。”
“我走了，你回去也注意安全，拜。”
沈无思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，背对着游历走向漫天霞光，身影从清晰到模糊。
游历驻足了很久，直到风吹透自己才回到车上。
他开车在市区里面转了很多圈。
他有些想不明白。
沈无思是有男友的。
有男友怎么还亲他？
她也会对别人这样吗？
游历停下车，降下车窗吹冷风，给林知远打去电话。
林知远：“游历？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？”
游历：“围巾我送到了，但是好像被她的客户误会成她男友了，她的真男朋友会和她生气吗？”
林知远想了想，“应该不会吧，我就和我姐对象见过一面，脾气挺好的一小黄毛。”
游历：“……”
最后一点希望破灭。
她居然真的有男朋友，还是个黄毛。
林知远：“喂？你还在听吗？晚上一起吃饭吗？
游历：“不吃，有事。”
林知远：“有什么事，你都被辞了。”
游历：“不想见你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恨屋及乌。”
游历挂掉这通电话，下通电话紧接着打了进来，备注只有一个蓝字。
他没接，直接挂断，车载广播随机放新闻：
【202x年12月21日，备受瞩目的全球性设计赛事WD决赛落下帷幕，因参赛选手蓝征……】
游历抬手关掉广播。
旧恨叠新愁，事业和感情都不顺利。
心里更加郁结。
游历搭在车窗上的手指被冻僵，他偏头敛眸，另只手机械似的反复点开沈无思的头像，放大缩小放大缩小，来回地看。
那是一张她本人在落日时分的侧身照，黑色长卷发，仰着头大笑，挺直的薄背上铺满蜜色夕阳余晖。
小图看不清楚，只依稀可见在照片的最右边，也就是沈无思笑着看过去的方向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。
游历保存下来放大到整张屏幕，发现那确实是一张人类男性的侧脸。
金色的碎发垂在额前，看不清瞳色的眼睛在深情地注视着沈无思。
这是一张合照，或者说情侣照。
如果他没猜错，这位黄发男士应该正在用着另外一半。
如果沈无思的无，是无所谓的无。
那么现在看来只是对游历无所谓，对游历的吻无所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