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川军团的伤兵们和难民们已经走下南天门的山腰,领头的人正是英军的老绅士,那张标准的昂撒白人脸庞上沾满混着汗水的脏污,身上出发前笔挺的英军制服也已经成了擦桌的抹布。
“上帝啊,终于,那个该死的中国拿破仑兑现了他的承诺,我愿称这是一场在缅甸的敦刻尔克!”
老绅士笑着看向立在奔腾怒江之上的行天渡,大鼻子都喜出了皱纹。
他身旁的翻译官同样面露喜悦,高兴地上前走到检查口,那里站的笔直的人显然是东岸的中国军官。
虞啸卿真面色阴沉地立在沙袋堆成的工事中,低头轻轻捻去白色的手套上暗红血迹,想起那个女人就在他面前倒下。
他却呆楞着被手下拖进掩体,看着女人的血泼在空中,面对日本人的飞机,他根本没做出有效的抵抗,如果南天门上那个人不在,伤亡肯定要比现在大的多,他手套上的血迹还会仅染这点么。
我难道真不如他?
虞啸卿心中难得丧气,抬头正看到川军团的阿译少校走过检查口,他身后跟着的龙文章拖了十多口子人。
就连这年轻少校,他一人将那孩童送到安全地带,折返回去将那对夫妻也救了回来,虞啸卿还记得初见这少校时对方那不成器的样子,短短时间就变化甚多。
“这位长官,您应该就是虞啸卿上校,把我们送来的那位王中校说之后您会安排我们的驻地。”
英军翻译打断虞啸卿的沉思,彬彬有礼地上前交涉。
英军的医生和通讯班在王永初一顿拉扯之后留在了西岸,剩余的老绅士班子要去往东岸作为和上方联系的重要桥梁,他们会扯后腿,提出各种不合理的计划,但他们说的话也能多为川军团拉来资源。
“是,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后续,您可以和部队过桥了,川军团的伤兵们也会安排到合适的位置的。”
虞啸卿看向伤病队伍的领头人,正是郝兽医,后半句话也是说给老头子听的。
老头听完连忙点头,回过头帮英国大夫把伤兵们交接。
阿译一行人过桥看到郝兽医,高兴地也上去帮忙。
“哎呀,阿译你这娃娃咋感觉你一下变了,长大了。”
“哪有啦。”
阿译听完只当是郝兽医调侃,天天从孟烦了那几张损嘴里听反话,郝兽医的真夸奖他一时没分辨出来。
躺在担架上的李三牛默默听着两人谈话,仓库那一战他就跟着川军团打到现在,但是在路上被日本人打中了腿,现在只能丢人败姓地去东岸歇着了。
摇摇晃晃中,他看到熟悉的那个软蛋少校和絮絮叨叨的善良老头离得越来越远,滚滚怒江的声音反而越来越近,眼里像雾里看花,一时间看不清南天门那顶天立地的身影。
李三牛看到自己的脚已经下了行天渡,自己真真地离了那该死的川军团,南天门那一仗,他参与不成。
泪从他眼角挤了出来,李三牛只感到胸中憋闷,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只能被人抬着,太丢人了,仗也打不成,也没法跟战友一起待着。
妈的,原来川军团那破地方待得还挺有归属感。
李三牛把帽子盖到自己脸上,不让抬着他的士兵看到他的表情。
接手的虞团士兵猜不出眼前这中年士兵的想法,和同伴对视一眼,耸耸肩,继续把这川军团的兵抬到伤兵聚集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