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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再不说话，就挂了。”
眼见对方就要挂电话，孙大爷突然喊了一声：“浩浩……”
电话那头，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吸声。
“爷爷！”
“爷爷是你吗？”
“你到底去哪里了？为什么这些年我怎么都找不到你？”
孙大爷有些哽咽：“爷爷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……”
我在一旁都要急死了，连忙提醒他：“大爷，咱长话短说！”
结果他就一个劲地哭，连我们要求救的事情都忘了。
我只好一把夺过手机，忙说：“孙浩是吧？你听我说，我现在跟你爷爷辈困在了殡仪馆办公大楼的夹层里面。”
“这里只能进不能出，而且平时基本上没信号，压根没法和外界联系。现在你就是唯一能救我们的人了。”
“你现在立马去城南郊区山脚下，找一位叫胡半仙的人，告诉他我现在被困的位置。”
然而，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声嗤笑。
这笑声莫名其妙。
我跟孙大爷对视了一眼，也没琢磨出怎么个事。
电话那头的孙浩语气不善：“你们的诈骗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。”
“我爷爷都失踪近十年了，现在你告诉我他被困在什么电梯夹层里？”
“但凡有人被困在电梯夹层，几天就得饿死，不可能九年过后还活着。”
这下轮到孙大爷着急了。
“浩浩，我不是骗子！我还记得你小时候，最爱吃绿豆冰棒，有一次我煮了一大锅，你两天就造完了，结果着凉拉肚子——”
可是，我的手机突然灭屏了。
吓得我狂按开机键，却发现它怎么也重启不了。
卧槽，在这么关键的时刻，手机竟然没电了？！
可孙大爷没注意到，依旧对着手机，讲着他和孙子以前的故事：“还有你五岁那年……”
讲着讲着，眼角又湿润了。
对于他而言，自己已经足足九年没能听到自己至亲的声音。
可是孙浩却警惕地怀疑我们是个骗子。
一时间，我竟不忍心打断。
过了许久，孙大爷才发现，电话那头的孙浩一直没有反应。
我只好告诉他：“手机没电了。”
孙大爷哦了一声，表面看上去还算淡定。
可眼神却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。
我只好安慰他：“大爷，别难过。既然我们已经把话带到了，相信你孙子他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你的。”
孙大爷苦笑：“但愿吧。”
接下来，又是长久的沉默。
其实我们谁也不知道，孙浩到底会不会来。
或许是觉得有些苦闷，孙大爷突然跟我讲起了他和孙子的事情。
“孙浩的爸妈，早年间学人家去深山淘金，结果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。要我说，这人呐，还是不能太贪。有些钱，不该咱挣的，就别去掺和，要不然到最后，落不到好下场！”
“我家浩浩，从小就聪明，学习也顶顶好。”
“要是没这档子事就好了……这样我就能看到他考大学，结婚，生子，日子就算拮据，但也幸福啊……”
“呜呜呜——呜呜呜呜呜——”
我有些心酸，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老人家。
想伸手楼楼肩膀吧，结果连碰都碰不到对方。
算了，还是递上一根烟吧。
一烟，一酒。
男人这点委屈苦楚，全都在里头了。
一根烟抽完后，我仍看见他把烟放在鼻子下吸，有些好奇问了嘴：“我发现殡仪馆好像蛮多人都喜欢这种吸烟的方式。”
“这是有什么讲究吗？”
孙大爷拿烟的姿势愣了一下，扭头看着我问：“你在殡仪馆看到很多人都是这样吸烟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