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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要命的是，我的脸即将着地之时，那排脚印硬生生又变幻成了一排人头。
它们瞪得纯黑的瞳孔，张开血喇喇的大嘴，兴奋地报着数。
“一个、两个、三个、四个……”
那尖锐的声音刺痛着我的耳膜，仿佛那圆滚滚的脑袋不在地上，而是在我耳边。
我下意识往后一退，却不小心踩到一个东西。
向下一看，竟然还是一个人头！
它被我踩到，松垮的脑门上，瞬间褪下一层皮。
但它也不恼，反而是看着我，充满恶意地笑出声来。
“你——就是第六个！”
青面獠牙，怨气极重。
一看就是在阳间犯下过极大罪的恶鬼！
说完，它们张开了血盆大口，仿佛要把我一口吞下。
这尼玛的，哪里是考核。
这简直是要我的命！
眼见我人就要落入这些鬼口之中，急忙顺势用力往桌面上一拍，借力让自己的身躯向上仰起。
可那几颗人头见我想跑，竟也死缠了上来。
它们一个个像是新生的竹笋一样，挣扎着从地上钻出来，还长出了鬼手鬼脚，朝我的方向张牙舞爪扯来。
就这一瞬间，我的脸都被挠破一条痕。
我一把抓下脖子间的吊坠，朝那几只恶鬼身上打去。
吊坠间的煞气瞬间迸现，激得屋子里那些东西猛然后退。
我便趁这空隙飞奔到桌子上，拿起纸笔，也顾不得手上怎么哆嗦，好不容易七扭八歪地画好了一张符。
随即，学着玄九的模样，掐诀念咒。
“天圆地方，律令九章。吾金下笔，万鬼伏藏……”
“鬼道敕令，震尔此生不得入阳世！”
几声凄厉的惨叫过后，玄九推门而入。
他缓缓上前，弯腰捡起我丢在地上的符文，好一顿挑剔。
“这副画成这鸟样，出去可千万别说是我的徒弟！”
我扶着书桌，两腿发软。
刚才那种后背发凉黏腻的感觉都还没散去，此时惊魂未定。
“管它好不好看，能用就行了。”
玄九叹了口气，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：“我真没想到，面对那几只恶鬼你居然没想过逃。”
他有些可惜地开口。
“其实，我这屋门没有上锁的。你要是真应付不来。完全可以推门求我这个师父来帮你。”
我也弯腰去捡起地上那枚吊坠，十分警惕地看着玄九。
“你会有这么好心？”
玄九高深莫测地一笑，歪着头看向我：“你没试过，怎么知道没有？”
这时，胡半仙又抱着那只小黄鼠狼探出一颗脑袋进来。
“小宋，你可别听他的。”
“考核的时候，你要是真推门跑了，那你可就进圈套了！”
“刚才这老登，竟然在门口点了一把引路冥火！你要真出来了，他能一脚给你踹进酆都地府，送你去鬼窝！”
我听得人都傻眼了。
半晌才回过神来，愕然地看向玄九：“九爷，咱们修鬼道一脉的，不用把自己变成鬼吧……”
玄九哼了一声：“你懂个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