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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”
派克提着枪，跟在男人后面。
从夜巡官小屋出来，大街上已经鲜少有人了，几乎每过几分钟就会有拿着枪的民兵队在街头巡逻，而且基本上都拿着霰弹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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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巡逻为什么要拿着霰弹枪？”
“主要是为了防止野兽进小镇，前几年有一只熊跑了进来，吃了农场里的几头猪，农场主的妻子听到动静，拿着草叉就冲出来了。
结果嘛……被熊一巴掌拍倒了，然后被啃下了一整张脸…
但幸亏有人拿着枪来了，那头熊被枪声吓到，撞翻栅栏就跑了。
从那以后，小镇上就开始有了巡夜的规矩。
但据我所知，好像还有一部分人喊着闹鬼有关。”
派克听着，想到了自己在苔原上那段日子。
那种半吨重的巨熊经常在小屋外面徘徊，去他们堆放垃圾的地方翻找残羹冷炙，就算派克小屋里，望着那个如半挂一样的东西，还是感到源自血脉里的恐惧。
而这个时候，卡恩经常会骂骂咧咧的提着枪出去，然后空放一枪，把那头巨熊给吓走。
据说是为了保护平衡，他不会对顶尖掠食者出手，除非那台半挂脑子进水，自己跑进小屋里。
“你们这地方…还挺原生态…”
“呵……如果不是我的钱不够，我也要往地下跑！
至少在地下不用背负债务，不用担心野兽和邪魔。”
他看着自己生活数十年的小镇，感到有些枯燥乏味，但是…他好像已经习惯了…
“唉…算了…反正已经待了半辈子了，我也懒得再往其它地方跑了”
事实证明，时间会磨平一切，也包括人的野望。
他领着派克出城，来到那熟悉的苔原上，他们已经离文明的痕迹有一段距离了，只能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。
周围被浓雾包裹着，有东西在大雾中扭动，派克用阴影视觉看不到，不过他很确定，那东西甚至与生物都不搭边！
男人点亮提灯，微弱的灯光照亮周围半径几米的区域。
“记住，夜巡官守则第一条：大雾中有灯火是正常的，不管它是水平左右移动还是垂直上下移动的！”
“上下…移动？”
派克想不到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灯光垂直上下活动，除了……鬼…
“别想太多！那是骑兵队的灯光，看到就表示附近有人在，这时候把提灯举起来，顺时针转两圈就好。”
“哦哦…是我多想了…”
在这片寒冷而诡异的苔原上，无形的压力覆盖了一切。
寒风呼啸着，带着刺骨的寒意，使两人的血液仿佛要凝结一般，不由得让两人缩了缩脖子。
尽管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，但是在这苍白的大雾笼罩下，整个苔原显得更加阴森恐怖。
苔原上的植被非常稀疏，只有一些果树和灌木生长着，宛如一片绿色的荒漠。
从地上冒出的白雾弥漫在空中，如同一张面纱一般，让人无法看清周围的一切。
湿漉漉的苔地上铺满了厚厚的冰雪层，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，像是踩在白骨上断裂发出的声音。
两人如此快步走着，围绕着小镇的轮廓巡视。
寒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，让人的肺部都有些难受，没有一丝生机的气息，只有死寂和寒冷。
安静的太过出奇，甚至都有些不自然。
只有断断续续的，如同女妖或塞壬一般的低语和尖啸，从远处的浓雾中传来。
“那是……什么…”
派克攥紧手上的枪械，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样。
“那个是…养蜂人…他们没带好防蜂帽，被马蜂蛰了…”
“不是，你编了也要编的合理一点啊！马蜂不产蜜的！”
“我们这的产”
“………”
“那好吧…”
不该问的别问。
派克仿佛知道了某些事一样，乖乖把嘴闭上了。
“夜巡官守则第二条：不管听见什么动静，只要不是人的呼救声，那就是养蜂人在给马蜂挪窝。”
两人继续朝前走着，忽略灯光旁边的斑驳怪影，也没有理会那突然传来的陌生声音突然喊自己的名字。
在苔原上生活过的人都知道，千万不能去理会这些声音，因为…你不知道…
呼唤你的是人？
还是野兽？
还是其它东西？
这些条例被很好的传承了下来，也不知道…是多少人惨痛的教训才积攒下来的宝贵经验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