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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春辰点头，皇帝可算是说了句公道话。
“陛下有所不知，那天在封禅之前，我和叶都尉在凉亭里以边境情势作比，下了一局象棋，叶都尉模仿北疆人的做法，微臣则持守势，僵到了死局里，谁也想不出好办法的时候，是天师路过，解开了危局。”
“她说，重要的是态度。”
啊，这——
所以说看人下棋一定要闭好嘴。
她当时就是随手一落子，信口说了句话，要不是性别占优，当场可能就被人押赴考场被迫科举。
还好当时溜得快，从泰山下来的时候也没让那两位大人抓住，她还以为这件事就没有后文了，谁知道这才过了两天，这事就又摆到她跟前了。
门里一阵长久的沉默，只有蹲在窗户边上的春燕叽叽喳喳，勾连着里面收拾碎瓷器的声音稀里哗啦。
太监也有点拿不准这个时候让墨春辰进去到底是不是个好主意了。
“天师呢？怎么还没到？”皇帝应该是准备听听出主意的人到底为什么这么说。
太监一阵头疼，是不是个好主意都要赶紧让人进去了。
墨春辰裙摆摇曳，拉开了半掩着的门。
她身上还是那身从孙家穿出来的布裙，头上簪着的是一根荆钗，衣服完全不符合她的天师身份，更不符合面见君王的传统，但她身姿挺拔，步履从容中带着点疏懒，好像她原本就只是来皇宫里闲逛。
皇帝脸上带上了点假笑，“天师来得倒是及时。”
在屋外听半天了。
墨春辰也没解释。
角落里有个小太监一边扫着碎瓷片一边向她腼腆地笑了笑。
小太监生得挺端正，墨春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。
书案上端端正正摆着张边境地图，那天在凉亭里看见的文官和武将分别一左一右地站在书案旁，都低头看着地图，显然刚刚她进门之前，两人正指点着地图和皇帝商量边境的部署。
她走到桌案前，根本没理他们的前言，就是把手里一直攥着的碎布块展开，让皇帝看清楚上面乱七八糟的线条。
“陛下是把河山气运图拿出来还是我告诉您该怎么拼？”
皇帝脸上的笑纹有点颤抖，“先不急。”
那玩意都破了一百年了，也不急这一时半刻拼回去。
“朕有一些关于北疆战局的事想问天师。”
是真不想让她闲着。
“天师是俞国人，那应当清楚，北疆二十多年之前，从荒漠崛起，这几年一直进犯大俞边境，我们一直秉持的原则都是据城坚守，依仗城高墙厚抵抗北疆进犯，原本也就是僵持态势，无非就是两边你来我往地每年打几仗，但是今年也不知怎么，北疆忽然倾全国之力来犯，我们已经先派出使臣去试过和谈，没什么效果。”
他缓了缓，食指指向地图上两国交界的位置，“刚刚叶都尉和秦少尹却都向朕提议，既然他们倾国之力来战，那我们就倾国之力以还，两边兑子，鱼死网破，他们说这主意是天师你出的。”
当时就说了不是主意，是看法，这两个人怎么还假传她的话？
墨春辰瞥了两人一眼。
“难道说天师一早就算出，这一战大俞必胜？”
我说你能赢你就真倾全国之力去打吗？
她浅浅叹了口气，“陛下对玄门道法有多少了解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