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僧人蓦然睁眼，抬手一指，宝相威严的喝斥道：
“本尊者在此，区区凡夫俗子，还不速速下跪。”
高长陵抬头，眯眼看向对方，哑然失笑。
自称尊者的佛门高僧的确拥有金身肉体，身上散发出来那种宝相庄严的威压也不是假的。
绝非涂当用幻术营造的假象。
只不过体内却涌动着一股不属于生人的死气。
哪怕极力掩饰过，用佛门圣光外放来吸引高长陵注意，依然无法躲过他这双勘破玄机的慧眼。
“涂当，你就这点本事？”
“拿几百具僧人尸体就想把我埋了，远远不够。”
血雾中传来涂当声音：
“够不够，试试再说。”
随着梵唱越来越近，血雾仿佛突然有了重量。
高长陵肩膀上好像突然压上了沉重的担子。
与此同时，悬浮半空的金身法相抬起了一条胳膊，掌心向下，缓缓下按。
随着他的动作。
高长陵身上的重担越发沉重。
砰——
脚下青砖应声而裂，两只脚不可避免陷了进去。
“请你尝尝佛门神通，须弥大无上掌。”
涂当得意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仿佛一个人站在群山环绕的空旷处，声音被群山叠障嶂反弹，回音重重，根本无法确认原始声音来自何方。
然而，高长陵拥有慧眼。
慧眼虽不能穿透迷雾，但目力所及，却能从中寻找出蛛丝马迹。
那尊金身法相的本质就是老和尚肉身。
透过现象看本质。
他能看见老和尚咽喉处那道明显的伤口。
这道伤口很小。
显然是极其锋利的器物穿刺造成。
高长陵印象中，能造成这种伤口的东西，为数不多。
毕竟老和尚有金身护体，能打破佛门法身的锐器并不多见。
剑修飞剑。
最有可能的就是剑修飞剑。
涂当虽说擅长用剑，他却并非剑修。
就像自己一样，没有炼化入体形成本命物的锐器便不配称之为剑修。
所以，帮助涂当脱身的人不是僧侣。
至少高长陵从未听说佛门中人，有擅长炼化锐器的剑修存在。
他不确定那个人是否还在燃灯寺。
周边也无法捕捉到剑修身上那种凌厉剑意。
宝相庄严的金身背后，有数缕若有若无的细线，延伸进血雾。
细线由真元凝成。
显然这些真元另一端连接着操纵金身的人。
操纵者极可能是修行者中极其少见的傀儡师。
操纵傀儡施展原主神通。
这份本事更是见所未见，闻所未闻。
道藏中也未见记载。
他想见见操纵者真容。
体内三重楼剑气再无半点收敛，如洪水决堤，肆意流泻。
剑气所至，那些阴秽血雾一旦遇上，瞬间消退。
身上重压同时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