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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立顶了顶腮:“我不想打你,但你别逼我。”
姜葳蕤不理他的威胁:“爬珠峰的每个人都只顾自己,这是规矩。江杉回头找到你姐时她已经死了,他自己在军区医院也躺了一个月你不知道吗?你爸妈最后为什么没找他麻烦你不知道?你不要无理取闹!”
方立不听:“他答应要保护我姐的!他食言了!”
“他做得已经够多了,不是夏尔巴人逼着他,他就要殉情你知道吗?”
方立退了两步,脚步虚浮。表情有些松动,声音也渐渐有了哭腔:“他下来了,我姐还在上面……”
姜葳蕤继续:“你为什么没有直接认出他?因为他下山那一个月就暴瘦40斤,吃什么吐什么,不停的自残,整夜整夜的失眠,必须靠安眠药才能勉强睡一会儿。”
方立缓缓跪下,双手掩面痛哭:“你们都心疼他,谁心疼我姐!他答应要保护我姐的啊……”
姜葳蕤看他整个人软了下去,便丢下刀走过去蹲在方立面前,慢慢拍他的背。
她心疼方立,但也不能任他把江杉打死。本想再说什么,却被突然抬起头发狠的方立一把推开,本就重心不稳的身子往后跌去。
姜葳蕤迅速抬手往后撑,突然被一双大手稳稳托住双臂。
“发疯发够了吗?”
沈厉渊居高临下的盯着方立,不怒自威。
方立看到沈厉渊,嘴角更是绷不住了,放声大哭:“我只是想我姐啊!我有错吗?我只是想我姐啊!”
“阿立,生者当自强。”
方立不再说话,止不住的抽泣。
姜葳蕤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地上的江杉,和沈厉渊对视了一眼,微微点头,俯身过去抱住方立,轻拍他的背,眼角也有些湿润。
方立缓缓回抱住,眼泪鼻涕全蹭在姜葳蕤的肩上,嘴里还一直念着:“姐,我好想你啊!姐……”
沈厉渊赶忙走到墙角,扶起江杉,把他扛进客厅的沙发上,上楼拿下急救包。
擦干净江杉口鼻的血,沈厉渊开始清理他背部和腹部的伤口。从军以及骑行的一些经历让他处理起来游刃有余。
还好不是很严重。
一直在一旁偷看的李轩茹也过来帮忙。
“吓到了?”
沈厉渊是问她刚才院子里的事:发疯的方立,拿着刀的姜葳蕤,流着血倒在地上的江杉。
李轩茹点点头,眼神闪烁着:“我,我有止血药,沈大哥要吗?”
沈厉渊手中动作不停:“你得了什么病?”
李轩茹一怔,慌乱地摆摆手:“没有病,没有病,就是救急用的。”
沈厉渊看了一眼她乌黑发亮的假发,又想起在色拉山她拒绝去医院的模样。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
李轩茹小心翼翼的问:“方立的姐姐……还在珠峰上?”
她的房间靠着院子,刚才她趴在窗子口,将院子里的争吵听得真切。
沈厉渊嗯了一声:“在离峰顶300米的地方。直升机飞不上去,上去的人自身难保,也带不下来。”
“那她,为什么留在那里?”
对啊,顶级的登山者,到底为什么会永远沉睡在世界之巅?
……
方墨出生在一个登山世家,父母都是世界顶级的登山运动员。耳濡目染的她自然也很喜欢大自然,喜欢徒步和登山。小时候就跟着家里人走南闯北,云南、川西难度低一点的雪山根本不在话下。十八岁生日时,方墨终于收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登山装备。
上大学的时候,方墨认识了阳光帅气的江杉,他们有着共同的爱好,一见如故。越来越熟悉的过程中便相约着一起攀登神圣的珠穆朗玛峰。那是所有登山爱好者者向往的圣地。
最难的是,他们准备无氧攀登珠峰北坡。无氧已是可怕,北坡更是凶险,这种打算可谓是骇人听闻。因此,没有朋友愿意同行。只有虽然同意,却仍再三叮嘱的父母给予支持。
为此,他们准备了整整4年。更新所有的登山设备,不断地前往各大雪山进行模拟。在这途中。结识到的一位经验丰富的登山大叔愿意加入他们的计划,这让他们信心倍增。
然后,他们三人背上大包小包,前往西藏。当地的专业向导测量路线、气候,为他们测量出最合适攀登的时段。临走时还为他们举行了独属西藏的神秘仪式。
终于,他们出发了。
刚开始的时候,向导预测的天气非常准,行进得也还算顺利。虽然身体越来越疲惫,一路上见到的尸体越来越多,有些心惊,却还是能迅速调整,勇往直前。
一步一步,他们终于顶住艰难万险,走到了心目中的乌托邦。当抬头终于看不见路的时候,他们知道自己成功了,喜悦贯穿着每一条神经。
江杉单膝跪地,说出了他准备已久的求婚词,说出了他关于爱的誓言,说出了他关于今后美好生活的计划,大叔帮他们鼓掌喝彩,那一刻的江杉和方墨紧紧相拥。
冷静过后的三人不忘插好国旗,做好数据测量和记录,收拾好东西开始慢慢下撤。
所有美好的期待最终还是被途中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吞噬得稀碎。
那是一场极为罕见的暴风雪,大雪刮走了本就稀薄的氧气。以防吹走,三人只能紧紧贴着地,寒冷刺骨的冰碴子顺着冷空气被吸进肺叶,肌肤在厚重的衣服下开始逐渐变得冰冷。
三人费力地挪到一处避风的岩洞口,才终于喘了口气。但是等待的时间过长,物资逐渐消耗,方墨和大叔开始体力不支。
江杉急得不知所措,最终还是痛苦地决定先下撤到不远处的营地。那里有夏尔巴向导搭好了帐篷,煮好了热腾腾的咖啡在等他们。他可以背上氧气瓶,带好装备再上来。不然,他们三个都得死在这儿。
但他还是来迟了。
等他再回洞时,两人都已经没了呼吸。方墨安安静静地坐在山壁前,左手摸着新戴上的戒指,唇边还留有淡淡的微笑。
本就缺氧的江杉连哭泣都费劲,眼泪迅速结冰,头痛欲裂,声音嘶哑。
最终,他拔掉氧气,倒在方墨脚边,静静地闭上了眼……
在营地等待了很久的夏尔巴人越发担忧,背起装备一路往上一路寻找。
终于在山洞里看到了气若游丝的江杉和已永远离开的两人。
被救活的江杉醒来又开始痛哭,大骂着帮助他的夏尔巴人,怎么也不肯下撤。
最后,夏尔巴人以死相逼,江杉才终于服软。
……
“方墨姐,真的好可怜。江杉大哥也是。”听完故事的李轩茹脸上满是泪痕:“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要棒打鸳鸯呢?明明马上就是一段人人称赞的爱情佳话……沈大哥,这些都是方立跟你讲的吗?”
沈厉渊点点头:“阿立是后来才知道的。他在美国读高中,刚开始家人都瞒着不忍心告诉他。但这种事情瞒不了多久。阿立知道后就立马办了退学手续,回国来读书,陪着父母。”
“所以,他知道不是江杉大哥的错,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埋怨。”
沈厉渊抬起眼盯着她:“你觉得他冲动?如果是我,江杉现在已经进医院了。”
突然严肃的沈厉渊整个人都让李轩茹胆寒,她慌忙摆手:“不不,我没有责怪他,我只是想说,他该有多心痛才会宁肯失去理智都要发火。”
沈厉渊埋下头,清理完最后一处伤口:“阿立以前,很黏他姐。小时候调皮,被爸爸抽得凶的时候,方墨每次都会给他耐心上药,再偷偷塞一颗大白兔奶糖。后来去了美国,方墨也会每个月都给他寄几箱。”
“那再后来……”
“阿立再也不吃大白兔。”